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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章 演戏 (第3/3页)
朱寿鋐,正与王妃孟氏,神色凝重地听跪在厅中的年轻妇人说话。 郑海珠陈述了今日自郊外柴炭山,到王府柴炭院的所历,然后语调平缓道:「殿下,草民于那炭房里数过,八头骡子背上的三十个麻袋、一架骡车上的小二十个麻袋,都在。草民踢那麻袋,亦有铜铁叮哴声。炭房已码放好的竹筐里的炭,是明日早起向各府分发,那么后日一早就该发那些麻袋里的炭块了,若明日不处理掉,后日必露馅。现下内二道门皆已落锁,所以,草民揣度,那家姓赵的疑为闻香教的炭户,煞费苦心装这些铁家伙进到王城内,是明晚用。」 朱以派立在郑海珠身边,大部分时候是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在严肃中带着一种贵族对平民的审视。 但也有些瞬间,朱以派会飞快地望一眼上座的鲁王,试图捕捉到伯父的反应。 朱以派这位众人眼里性子急躁的小殿下,实则不过是擅于用这爆烈的烟雾做帷幔,掩饰他潭水般深沉的内心罢了。 但他认为,潭水再深,只要是清冽的,就是问心无愧的。 他自十五六岁起,就揣着这颗心,关注、参与甚至试图决策鲁藩封地内的各项事务。 父亲泰兴郡王当然提醒过他,身为大伯的鲁王虽然疼爱他,但鲁王的妃嫔们可未必,其他拥有嫡子的郡王叔叔们也未必。 有明三百年,鲁藩顺风顺水到如今,拥田万顷,扼运河之利,享孔孟故里之荣,东北望登州辽海,除了当今万岁爷的爱子、那位别别扭扭就藩洛阳的福王外,鲁王这个封号,被多少姓朱的人觊觎。 有再突发的、紧急的事,也要当心,莫叫人赚了把柄去。 所以,方才过了东二道门,等候小火者带他们进暖阁面见鲁王时,朱以派就简略地与郑海珠对了对两个人的判断,然后叮嘱她:「进屋后,你先说,说到判断铁器是明晚会用,就停住,后面无论殿下问什么,皆由我来回答。」 此刻,鲁王朱寿鋐听了郑海珠的话,狐疑地看一眼王妃孟氏。 孟氏露出惊异之色,开口道:「明晚不是殿下为妾办的寿宴么,依着方才这位郑姑娘说的麻袋数字,兵戈得有四五十件,这四五十人,从哪里冒出来,要做甚?」 朱以派掂量过了鲁王与王妃的反应,心里已对他们事先的不知情有数了。 他遂顺着孟氏的话道:「对,须参详的是,他们准备用什么人,做什么事。小侄今晚,在炭房验证了郑姑娘所言之事后,首先担忧两位殿下的安危,毕竟拆炭院已在王城内,后来见二道门守卫如常,亲兵都是勋贵家的熟面孔,忧心稍定。小侄便琢磨起,在柴炭院看到的那些轮子。」 朱以派说到此处,微微折身,看向门口的两个小火者。 鲁王朱寿鋐发出轻微的一声「唔」,身边侍立的内侍和宫女,便走下堂,带着两个小火者走到门槛外头。 朱以派遂上前几步,压着声儿将自己的猜测,与朱寿鋐和孟妃说了。 朱寿鋐沉吟一阵,看看孟妃:「你觉着呢?」 孟妃入宫后只生了一个女儿,又染过一次时疫,再未怀孕,加之她娘家多出些着书立说、讲授儒家经典的老儒,故而对于有子嗣继任下一代鲁王并无执念,数年来也和朱寿鋐一样,疼爱朱以派这个侄儿。 「派儿说得对,」孟妃道,「妾心里想的,只有殿下的安危。要让水落石出了,暗流涌动的险情才能破除。所以,今夜不能打草惊蛇,明晚静待蛇出洞。」 朱寿鋐点头:「寡人也是这么想的,要让他们现形,才知道是闻香教要做什么歹事,还是与其他刁民逆贼有关。咱们的派儿做得聪明,核验蹊跷的同时,没让他们觉得被盯上了。」 朱以派的面上并未露出分毫被夸赞的喜色,仍蹙眉道:「但明日在存心殿内外,若加派带刀侍卫,恐令歹人起疑,若如常安置二十人,是不是太少了。」 跪在地上的郑海珠忽地抬头道:「草民斗胆进言,明日有一伙人,肯定不会是歹徒的同伙,可以利用他们掩护,安插殿下的亲卫。」 /122/122503/3172327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