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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裕番外(3) (第1/5页)
沈乐容一向以爽快自诩。 她生得姿容秀雅,虽非富贵人家出身,穿上罗裙画衣时,袅袅身姿并不逊色于高门闺秀。只是自幼跟着年长些的学徒们上蹿下跳,难免调皮些,后来又跟着师父学疡医,从针刺刀挑到接骨续筋,早就将人体筋骨脉络学得透彻。 且跌伤断骨之人以男儿居多,她很小的时候就会给忙不过来的师父打下手,后来日益熟练,倒也不忌讳男女之防。 坦白说,光着腿脚腰背的男人,她已经看得太多了,扎针接骨时,也能凭着无所顾忌的狠劲儿让对方老实。 最初救治司裕时,她也心无杂念。 哪怕觉得少年眉清目秀,劲瘦挺拔的身材颇为悦目,碍于他沉默凌厉的性子和严重的伤势,根本无暇他顾。 直到最近这些天。 师父外出未归,只有她独自看着司裕,寒冬腊月里多少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 比起先前的寻常伤患,这少年实在很特别。 他生得俊秀,那双清冷而沉静的眼睛尤其吸引人,虽沉默寡言,每回开口时却都能直中要害。先前院外有人送东西时,她费尽力气也毫无所获,他哪怕重伤在榻都能洞悉院中的动静,便好似深藏不露的高人,凭添神秘。 何况,最初血肉模糊的伤口渐渐痊愈,虽然尚有疤痕未褪,又有旧伤遍布,身段却早已展露无疑。从干净喉结到流畅有力的胸膛,从劲瘦腰腹到修长双腿,如同工刀刻就,无不是恰到好处的悦目。 沈乐容行医许久,头回看到这样的身材。 ——近乎完美。 两人原就年纪相若,哪怕司裕性子清冷了些,朝夕相处后难免添几分亲近。正当韶华的人,换在市井之中都是待嫁待娶的年岁,而今闭门独处,又不怎么说话,风雪寒冬里褪衣裹伤的次数多了,又碰上这般姿容,难免勾动心猿意马,甚至搅乱梦境。 爽快的少女添了小心思,难免为之困扰。 譬如今日。 …… 行医这么些年,沈乐容从前少有避讳,哪怕是三更半夜也能把人拽起来敷药救治,扑在正事上心无旁骛。 对着司裕,却不敢这么虎了。 她不自觉轻轻吸了口气,等微乱的心跳平复,才拎着药箱推门而入。 司裕仍旧躺在榻上,纹丝未动。 沈乐容蹙眉,“怎么还没脱衣服?” 司裕静静看着她,“唔”了一声,然后随手扯开系带,开始慢慢地脱上衣,目光却仍在她脸上默默打转。 ——他向来耳力极佳,碰到麻烦时听风辨音、借着呼吸找人是常有的事,便是高手都未必逃得过。偶尔心血来潮试炼耳力,连沈乐容夜里在对面屋子翻身的动静都一清二楚,方才她忽然顿住脚步,又深深吸气,更逃不过他的耳朵。 司裕心里竟自有点好奇。 也不知她在紧张什么。 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使然,他的心思半点都不外露,脸上仍是沉静清冷的模样,水波不起。落在沈乐容眼里,便是俊秀少年闷声不吭,只盯着她慢慢脱衣服。 实在有点……奇怪。 她不甚自在的挪开目光,走到榻边。 药箱搁在桌上,发出轻而闷的一声响动,她拿眼角余光瞥过去,看到司裕已经扒开衣裳,露出精瘦的胸膛。遂取了药膏和小剪刀出来,将先前缠着的细布揭开,拿温水浸透的软布擦拭干净,而后检看伤势,上了药,细细抹匀。 她的指腹很软。 先前拿凉水洗了后,仍带着残余的凉意,摩挲过司裕温热的胸膛时,触感便格外分明。 晚风微寒,吹动窗外的树梢。 屋里渐而昏暗起来,朦胧天光里,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满屋安静。有那么一瞬,司裕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素来清冷的眸子悄然抬起,只看到少女侧身坐在榻畔,如鸦青丝拿竹钗松松挽起,袖口卷到了肘弯,露出细嫩秀致的小臂和细弱手腕。 她甚少施妆敷粉,肌肤却被蜀中气候养得温软细腻,鬓边碎发散落,目光落在他胸前伤处,认真又专注。 不凶人的时候她其实很温柔。 更何况,先前凶巴巴的姿态也只是在虚张声势。 司裕仍记得刚来这里时,她拎着剔骨的尖刀叉腰站在门边,满面暴躁强作凶狠的模样,变着法儿的让他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