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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武大郎(四) (第2/2页)
来杀毒灭菌,只需要那种含有很多杂质的半成品就行,但如果用来毒鼠,那就需要纯度很高的精加工品,这样可以把毒药的味道以及颜色大大降低,混合食物后让鼠类闻不出也尝不出异味,其无色无味程度甚至可以用来杀人 郓哥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了,他在临死前望向了自己卧床的父亲,由于吃的毒粥没有郓哥多,老父亲毒发的能晚一些,但此刻也开始口吐白沫了。 郓哥挣扎着最后一口气哀求的看向夏雪冰,那眼神无疑是恳求夏雪冰救救自己的老父亲,这是郓哥这个小小年纪便被生活逼成市井投机者后心中最后也是唯一的净土与温情处。 “你们两都去死吧,*!”夏雪冰视而不见,冷血骂道。 郓哥死了,死前泪流满面,泪水混杂着口里吐出的白沫糊了一脸,郓哥咽气后他的老父亲随后也死了,两人死前都望向对方,仿佛在诉说着这一生的困苦与离别时的不舍。 实际上,对这对身处社会底层的父子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因为身处社会底层阶级的他们其人生本来就只是一副会呼吸的钟摆,且更加冗长,更加麻木。 人类主管情感领域的脑部有着一种冷却机能,可以在一定时间内让人从正负两种情绪中恢复到平常的冷静状态,这是一种保护机制,因为不论是那种情绪,一旦过度,都会引起人体的应激反应或者激素失衡,更会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的判断力与逻辑感,让人做出与平常状态下大相径庭的举动,所谓冲动是魔鬼便讲的是这个道理;昨晚看励志毒鸡汤看的热血澎湃充满干劲一觉起来涛声依旧碌碌无为也正是这种情绪冷却机制的作用。 虽然冷却机制人人都有,但每个人的冷却时间却不一样,聪明人可以很快让自己从极端情绪中冷静下来,这种人很难被洗脑,也很难被蒙骗。与之相反,笨人很难让自己摆脱情绪的干扰,这种人易受到他人的摆布,典型的例子就是极端宗教分子和所谓的狂信者,还有那种日常生活中一言不合便要和你对喷干架的人。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喊打喊杀不知死者可拜敢死队。 夏雪冰便是那种聪明人,他只用了一分多钟就从毒杀人后的那种极端报复性亢奋中恢复冷静,看着郓哥父亲凄惨的死相,那个眼神和自己在殡仪馆最后一次看到的爷爷是何其的相似? 爷爷死的时候夏雪冰虽然已经成年,但没经过生死的他对亲人的逝去毫无心理准备,那时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且思维停顿,后来才反应过来永远都不能和爷爷再见了。小时候第一次和爷爷去单位第一次去下馆子第一次带自己郊游种种这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没有被遗忘,反而愈加清晰,爷爷纵有百般缺点,但对自己的爱是真实的。看到郓哥父亲死前的眼神,夏雪冰再回忆起当年爷爷最后的神情,那神情不就是不舍吗?但爷爷不能活,活着已不能继续庇护家人,活着便会遭到报复,活着身陷囹圄和子孙两相隔,再相逢也只会是陌路。还有自己的父亲,为了保护儿子,放弃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自污自丑,哪怕只有一丝光,也奋不顾身的在家里出事后一个人扛起了大厦倾塌后所有的余波。 出事那年父亲头上只有几根银丝,现在已经满头霜白了。 亢奋后胸口的伤口也开始撕扯着夏雪冰的神经,身体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悲伤一起袭来,夏雪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郓哥尸体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在哭诉自己病入膏肓的身体在哭诉郓哥父子俩相濡以沫的亲情在哭诉重生前夏家的遭遇,更是在哭诉自己第一次亲手杀人后内心的那种脆弱与无助。 “我们很快便会再见的,兄弟。”片刻过后夏雪冰擦干眼泪,用手拂过郓哥死不瞑目的眼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