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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公主的婚约 (第1/3页)
素月清辉,鸟倦归林,豫安城外,鸩山之底,有一座被岁月遗忘的宫殿,这空虚封闭的殿堂,如掩埋在厚土之下的墓葬,华丽却充斥着浓浓的腐朽气味,除了山中风月和几只饿得发昏的秃鹫,再无人来照看。 殿堂四周亮的让人心中突突直跳,顶部悬挂着五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一看便价值连城,就连墙壁也不知是多少大小不一的明珠碎块镶嵌而成,一眼望去,明光辉映,状若流火,让人心神很是恍惚,却唯独少了几分寻常灯火的生动。 头顶三丈一副乌木巨匾,錾金的‘山河殿’三个大字气势恢宏,如蛟龙挣海,凛冽万古,牌匾两侧乃一副联牌,左右各四字,书曰:‘社稷不怠,山河可期’字间笔墨缠绕,春分登天,秋分潜渊,气度磅礴不可言喻。 大堂远处有几节台阶,台阶上摆着一张宽大的紫檀书案,案上摆着一具约莫是黑色的砚台,其中笔墨早已干涸,结了薄薄的一层墨痂,旁边的纸笔落了厚厚的灰尘。书案后面以整张石壁为屏,那石壁纵观之下乃由数个板块结合而成,细细看来每块壁上凹凸不平,有沟有壑,并密密麻麻注明了许多字,沟壑之深,百转千回恰如滚滚河流东逝水;地势高耸处万仞入云,耸然有致;平原广阔仿若真有万马齐踏,风烟如火,尘土飞扬,板板块块似分崩又似契合,赫然就是这朗朗乾坤下的万卷山河。 而此刻、殿阁的石门处站了一位神色旷古的老者,那老者一身青色道袍,清瘦的身躯如松,臂弯的拂尘似雪,淡然的眼眸静的出奇,在他身后的一路尘土中,只留下了浅浅的、几不可视的脚印,连尘土都没有掀起一丝一毫。 与青衣老者并肩而立的还有一位中年人,那人留着狷狂的黑发、半长未经修理的胡须和一对浓浓的长眉,眉下有一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他一袭黑衣,神情倨傲,仿佛并未将这个危如累卵的天下放在眼中,他站的笔直,就如一座亘古孤山,连这明珠璀璨都照亮不了他的身,他的心。 过了许久,只听青衣老者低低一叹,悠远豁达的声音自空旷的殿阁中响起,似是劝慰:“百年弹指,往事不过匆匆,纵使当年金戈铁马山河零乱,不过英雄美人俱归去,一抔黄土叹苍凉...心若归去,身也归去,宠辱偕忘,万病都新愈,老友何苦执着?” “哈哈”那黑衣老者狂放一笑,声音正如他的相貌那样不拘一格,带着明显的不屑和与生俱来的傲然,他眉目间飞快的闪过一丝仇恨:“没想到半生知己,你还是不懂我,要劝我,你可知国仇家恨,背井离乡,数百年的苟延残喘,族人凋零,有家难回,是何等的仇恨!” 他冷冷的勾起嘴角,指着那壁上之画道:“他们把曾经的旧怨抛诸脑后,我司马一族却颠沛流离百年之久,族人被迫害殆尽,我若不搅乱这天下粉饰的太平,枉为此姓!”他扬扬眉,一脸狂妄,仿佛天地间再没有什么放在眼里。 第一章旧事 夕阳斜照,落霞随飞,街上人群来往,酒楼中喧哗吵闹,不过是这如画江山的一角,苍茫大海的一粟...... 二楼的雅间中,一张檀木桌,一方红罗垫,四面垂落着紫色月影纱,任凭窗外夕阳似火,绮霞低映,透过这清透凉薄的纱帐,竟也化作了一片淡淡的影儿。 那光晕中独坐一个安静懒散的身姿,看不清面容,只一头黑发涤荡如瀑,一袭红裙飞扬似火,一件黑袍凄清如暮。那身如黑暗中的一片血色,高傲孤寂,又或旷古以来的一朵罂粟,欲含欲放,动人心魄... 帘外立着一个挺拔的黑影,忠诚而屹立不倒,他环视四周,像守卫着什么一般,偶或望一眼帘中,只是刚一望到那无限纤长而有致的身姿,便似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迅速避开。 这是广陵城中扬名天下的一座酒楼,名唤听香楼,不少达官显贵或文人骚客都来过此处,也有多金商人不远千里只为来此处饱食一顿。这楼中的掌柜原是楚宫中第一御厨,卸职归乡后就在广陵开了一座酒楼,世人只知古有琴之知音者能闻琴声而知雅意,却不知今也有美酒佳肴能令人知味而停车,闻香而下马。 楼下的说书人像是故意要破坏这静谧的气氛,手下一拍,惊了楼中所有人,吆喝了一声就开始半唱半吟道:“众为看官饮食清淡,未免无聊,在下奉一段子以供时娱,众